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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第四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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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第四十七章

◎秦家新貌◎

沒想到崔巍和範夫子竟然認識, 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。簡嘉笑吟吟的問道:“崔公子,你會打麻將嗎?”

崔巍楞了一下,沒想到簡嘉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這個,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該怎麽回答。好在範夫子替他解了圍,他揣著手慢悠悠地說道:“秦娘子放心,凡是你聽說過的游戲, 我們崔公子不但會玩而且還很擅長。”

簡嘉愉快的松了一口氣, “那真是幫了大忙了。崔公子, 一會兒勞煩你同範夫子玩幾局麻將好嗎?”

崔巍面帶笑容, 只是笑容中有些說不出的苦澀,他環視一圈, 裝模作樣道:“可以倒是可以,只是玩麻將需要四人, 還有兩人在何處?”

範長喜樂滋滋的舉起了手:“我我我,老爺曾經教我玩過, 我會!”

林岑瞅了崔巍一眼, 也默默的擡起了爪子:“我會玩一點。”

範夫子大喜,揣著手直樂呵:“你看,這四人牌桌不就湊齊了嗎?”

崔巍笑著點點頭:“夫子說得是,說起來我也好些年沒玩了,一會兒您可要讓讓我。”路過林岑事,崔巍壓低聲音咬牙道:“叛徒,扣你三個月月利。”

林岑:???

什麽毛病?他做錯什麽了?

直到這時, 眾人才真正邁進了秦家的大門。大景的達官貴人喜歡用石板鋪設地面,秦家這次改造也用了很多石板。不同於屋外青黑色的石板, 秦家內回廊和院子中的石板換成了淺灰色, 配上雪白的墻壁, 原本昏暗的房間頓時亮堂多了。

一進家門,秦朗便帶著他的兩位師兄快步向著東廂房走去,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姐姐給了自己什麽驚喜。結果走到東廂房前時,他卻懵了:他的門呢?

原本內回廊下有兩扇門,北邊那一扇門後就是自己的臥房。可現在,那兩扇門都不翼而飛了,原本緊挨在一起的兩個房間卻被一道廊道所隔開,兩扇原本面向外的門也被改到了廊道上,讓兩間屋子隔著廊道面對著面。廊道南北兩側的墻上有各有對稱的門窗,而最裏面的墻上則鑲嵌了一組淺色的木櫃,半敞開的櫃子中擺放著二叔編織好的竹器。

好神奇,明明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,現在卻有些陌生了。

秦朗心砰砰直跳,感覺告訴他,兄長和姐姐為他準備的驚喜一定大。他深吸一口氣,推開了北墻上厚實的木門。

這木門的樣式也和他們家之前用的不一樣,上面竟有突出的把手。這樣挺好,之前的門有些腐朽,出入時經常需要用手指扣門縫。現在只要輕輕一推,門就打開了。

進門後,眼前出現的不是一眼看到頭的屋子,而是一間精致的書房。書房的天花板和地面都鋪了淺色的木板,靠窗的地方依然放著一張桌子,桌子後方的墻上打了整面墻的書櫃,秦朗留在家裏的書籍和文房四寶正穩穩的放在其中。

白色的墻,淺黃色的木質家具,秦朗從來不知道這兩種顏色搭配起來讓人覺得這麽舒服。看見新書房的第一眼,他就有種說不出的喜歡。

秦朗緩步走到書桌前,定睛一看,才發現眼前的書桌是先前姐姐搬給她的那張。不知道他不在家的這一個多月書桌發生了什麽事,它從深色變成了淺色。秦朗在書桌前坐下,透過寬大的窗戶將又熟悉又陌生的院落收於眼底。

不只是他睡的東廂房被改造了獨特的模樣,西屋和北屋中間也出現了同樣的半鏤空的房間。現在兄長和姐姐正引著夫子他們走向西廂房,他看到崔公子已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而範夫子則抓著一扇窗戶細看著。

秦朗若有所思的摸著樟木桌,只覺得這樣的改造挺好,卻不知具體妙在哪裏。直到蕭子初的聲音傳來:“秦朗,你家的房子挺特別的。”

秦朗眨了眨眼,只見蕭子初解釋道:“我從沒見過誰家的房子窗戶對著內部開。你看,你家要是關上門,就像個堡壘似的,外面的人想進來都難。”

秦朗從小住在這裏,並沒覺得自己家有什麽問題。聽蕭師兄這麽一說,他才發現了問題所在。是的,他家所有的窗戶都是向著院子的方向開的,而範夫子家就不一樣,範夫子家的窗戶是朝著光開的。

範成章分析道:“我覺得有可能是因為秦師弟家在深山中,山中有猛獸,這樣建房子猛獸攻不進來。”

蕭子初點了點頭:“我也覺得是這個原因。不過秦家院墻這麽高,又沒有對外開窗戶,我本來覺得秦師弟的屋子裏面會很昏暗,可走進來之後才發現,他的屋子挺亮的,一點都不昏暗。”

秦朗恍然大悟,是了,從進了房間之後,他就覺得房間的變化很大,一開始時他覺得是房間的布局顏色的關系,直到現在他才明白,是光線問題。

先前的屋子有多暗淡,他比誰都清楚。就算是大晴天他在屋子裏開著窗,也恨不得點上一根蠟燭。到了傍晚時分,山的影子一壓過來,就算點了蠟燭,也還是看不清楚。

而現在的書房看著比範夫子特意選出來做教室的房子還要亮,而且書房的窗戶和門不在同一面墻上,房間也比先前通透了很多。

這到底是為什麽呢?秦朗仔細看著屋中的布局和顏色,最終他的目光落到了眼前的窗戶上。他家窗戶變大了,窗戶上糊著的不是麻紙,而是像冰塊一樣晶瑩剔透的東西,偶爾還能看見夾雜在其中的小氣泡。

秦朗跑出書房站在了窗前,伸手摸了摸窗戶。指尖觸碰窗上的東西後,留下了淺淺的指印。秦朗不確定的問兩位師兄:“師兄,你們看,窗戶上的東西是什麽?”

蕭子初摸了摸窗戶,有點猶豫:“好像是玻璃。”這倒是稀奇,他見過用玻璃制作的器皿,卻沒想到能將玻璃鑲嵌在窗戶上代替麻紙或者絹布。這麽做的好處顯而易見,玻璃可比絹布或者麻紙更透亮,難怪秦師弟的屋子裏這麽亮。

不過這麽做的代價一定不小,蕭子初開玩笑道:“秦師弟,你家的窗戶一定不便宜。”他還從沒見過這麽平整又透亮的玻璃,做出來的代價一定不小,秦家每一扇窗戶上都有玻璃,這得多少銀錢啊。

蕭子初瞅著秦朗,越看越覺得秦師弟深藏不露。

秦朗撓了撓頭發,遲疑道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這一個多月他一直在範夫子家,家裏花了多少銀錢他並不清楚。

範成章的興趣完全被提起,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參觀秦朗的臥房了。只見他擡手握住書房北側的墻上的木門,期待地說道:“走,讓我們看看秦師弟的閨房。”

秦朗小臉一紅,一板一眼地糾正道:“範師兄,只有姑娘的房間才能被稱為閨房。”

範成章完全沒將秦朗的話放在心上,推開門後,他同蕭子初一前一後進了門。臥房同書房采用了同樣的配色,整個臥室中沒有多餘的家具,除了一張大床外,就只有床頭兩個小巧的木櫃。這床也和別處的床不一樣,它沒有床框也沒有蚊帳,一眼就能看見涼席上擺放的床品。

“好家夥,秦朗,你的房間可真漂亮啊。”範成章驚嘆不已:“不過,你房間裏也太空曠了吧?都沒見到櫃子。”

蕭子初可不這麽認為,他伸手指了指東側的墻,提醒道:“那不是嗎?整面墻上不都是櫃子嗎?”循著蕭子初的指引,兩人才註意到床北側的那一面墻,果然,這一面墻上確實有一層木頭。從木頭縫隙間均勻的寬度不難猜出它們的真正用途。

範成章“哇”了一聲,上前一步打開了其中一扇櫃門:“我從沒見過這麽大的櫃子,這是哪種櫃子?墻櫃?”整面墻上都是櫃子,又能裝東西,又讓房間顯得整潔。再看衣櫃內部,有能存放私密物品的抽屜,有塞下冬季棉被的大隔間,還有能懸掛衣衫的空間。

範成章摸了摸衣櫃,羨慕的對秦朗說道:“回頭我要對爺爺說,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櫃子。”

蕭子初輕笑一聲:“只怕夫子不會答應。”範家的宅子建了沒多久,範成章的屋子裏擺放的家具都是上等檀木做成的,範夫子最恨鋪張浪費,多半不會理會範成章。

範成章也知道這事多半不能成,他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光滑的櫃門,佩服道:“聽爺爺說,秦家的房屋是按照你姐姐的想法改成的,她可真厲害。”

秦朗驕傲地點點頭:“是呀,姐姐就是很厲害。”她長得好看,人還聰明,遇到她是他們全家的幸運。

這時範成章眼尖的看到櫃子北側的墻上還有一扇門,他好奇地握住了門把手:“這間房是做什麽的?”推開門後,範成章又面色古怪的關上了門。

這可引起了蕭子初的興趣,他輕笑道:“裏面有什麽?怎不讓我看看?”

範成章眼珠子一轉壞心眼地笑了笑:“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
蕭子初用腳指頭都猜出裏面有什麽了:“是恭房吧?”沒想到秦家人還挺講衛生,竟然專門隔出一間房來放恭桶。

秦朗推門看了看,發現這間房間還挺大,裏面除了恭桶之外,還有他洗漱用的各種盆。大大小小的木盆整齊的放在小木架上,靠窗的墻上還訂了兩根長桿,上面晾著他用的毛巾。

得知這些毛巾和木盆的用處之後,蕭子初咋舌眼神覆雜:“沒看出來,你比我還講究。”

秦朗不好意思的笑了:“姐姐沒來我們家之前,不是這樣的。”那時候他只有一塊臟兮兮的布,擦完臉再擦腳,洗漱用的盆也只有一個,洗完腦袋再沖腳。簡嘉到了他們家之後,為他和兄長添置了木盆和毛巾,此外還特意放了幾塊澡豆子讓他們用。

在房間中轉了一圈後,三個孩子發現了更多出人意料的東西。比如沿著墻角延伸的窄木板,可以防止人不小心踢臟靠近下方的白墻。比如門上可以自動合攏的紗門和窗戶上薄薄的輕紗,有了它們,蚊蟲就無法進入房間中叮咬人了。

看了秦朗的臥房之後,範成章和蕭子初兩面面相覷,怎麽辦,他們也想擁有秦朗同款臥室。

和兩個孩子有同樣想法的還有範夫子和崔巍,參觀了西廂房北邊為客人留的客房後,兩人摸著下顎大眼瞪小眼。

簡嘉擡頭看了看天色,笑道:“夫子,崔公子,到我家之後一切隨意,我去做個午飯,很快就好。秦易,輪到我們開工啦!”

秦易應了一聲,對著客人們點了點頭:“自便。”而後就和簡嘉一頭紮進了廚房。

秦家翻修時,廚房是唯一一個沒有動布局的房間。其他房間要麽多了墻,要麽封了頂,只有廚房格局沒變,一眼能看到屋頂的椽子。廚房中鋪設的石板顏色略深,這樣即便沾了油漬或者水漬,也不容易看出汙臟。

秦易熟練地坐到了竈臺後面,輕聲道:“我開始燒火了。”簡嘉笑著提起了鍋鏟,自信滿滿地說道:“開火吧!”

*

範成章和蕭子初在秦朗的帶領下將秦家看了個遍,從菜園子到果園子,從家裏的大黑狗到大白鵝,這三人挨個兒擼了一圈。矜持的三人終於有了普通孩童該有的童真,他們的笑聲時不時穿過紗簾,飄入範夫子耳中。

小屋中的氣氛就沒有外面那麽好了,範夫子和崔巍分坐在方桌對面,麻將相碰的聲響中,兩人臉上都不見笑容。範長喜擡眼看了看自家主子,又瞅了瞅崔巍,他縮了縮脖子,明明外頭那麽大的太陽,他竟然覺得背心有點涼。

可是屋中的氛圍實在讓人太難受了,活潑的範長喜終於忍不住了,他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老爺,你說今天秦娘子會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呀?我猜猜,會不會是八大碗?”

雞鳴鎮人家擺宴席時,一般會上八道菜。在缺少油水的農村,誰家用的肉多,就證明誰家的日子過得好。因此富貴人家會直接上八道葷菜,彰顯自家的財力。

想到之前品嘗過的秦娘子做的葷菜,範長喜唇角出現了可疑的水漬:“我猜今天一定會有梅幹菜壇壇肉,啊,那個真好吃~”

安靜的林岑突然開口了:“嗯,還有紅燒肉和甜米酒。”見眾人的目光看向自己,林岑板著臉慢吞吞的說道:“我剛路過廚房時,聽秦兄弟說的。”

範長喜雙眼都放光了:“哇,老爺,有紅燒肉呀!還有甜米酒!秦娘子做的一定很好吃。我還想吃她做的那個一鍋鮮和炸魚。”

崔巍輕笑一聲,輕輕翻開一張麻將:“這麽多年過去了,恩師的喜好一點都沒變。”

範夫子涼颼颼瞟了崔巍一眼:“你我師徒緣分早就斷了,可別舔著臉喚我恩師,我沒有你這麽不聽話的弟子。”

崔巍垂下眼簾,抿了抿唇一言不發,範夫子一見他這幅模樣就忍不住生氣:“當年若是聽我的,好好入仕,現在最起碼也是個正五品的官員,總比現在被崔家放逐好。崔氏一族我不是太了解,但大家族藏汙納垢是常態,你放著陽關道不走,偏要回去爭一個高低……呵,落到今日這步,心中可還歡喜?”

崔巍面色一僵,臉上的笑意變成了眼底的苦澀:“恩師是知道怎麽紮我心的,落到今日這步,是弟子咎由自取,怪不得別人。”

範夫子冷笑一聲:“你還有臉怪別人?要怪就怪自己學藝不精技不如人吧。”

崔巍態度良好的點頭:“夫子教訓得是。”

推了幾把牌之後,範夫子似乎想到了什麽,更正自己方才說的話:“不,其實也不能說你技不如人,你還是搗鼓出了好東西的。”方才看到秦家的窗戶時,就連自己都驚了一下,而崔巍卻當時卻趴在桌子上毫不在意。他從沒見過如此完整又大片的透明玻璃,更沒想到易碎的玻璃竟然能裝在窗戶上采光。

看到玻璃窗的瞬間,範夫子只當他離開城裏的這段時間,大景制造又上了個臺階。結果問了簡嘉才知道,這窗戶是從雞鳴鎮外的琉璃廠定制來的,光是等這批玻璃就等了一個月。

“那琉璃廠是你的產業吧,既然有這種能力,為何還會被崔家人鉗制?”

聞言,崔巍原本暗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,他神秘地笑著:“恩師,若是我說,我也是在別人的提點下才發現了玻璃的妙用,您會信嗎?”

範夫子上下打量了崔巍兩眼:“竟然還有人能提點你?我倒是想看看這位高人到底是誰。”

崔巍笑而不語,說來神奇,提點他的人不是別人,正是簡嘉。而且簡嘉說這話時,他並不在場。簡嘉苦於屋中光線太暗淡,就去了琉璃廠,想要定做一些透明的玻璃。當時所有人都覺得簡嘉是在異想天開,玻璃怎會透明?而且玻璃液形態極難控制,溫度高了難以成行,溫度低了早早凝固,做個好看的裝飾品也就罷了,如何能變成規整的大片?

可偏偏,崔巍就從這話裏面得到了啟發。其實玻璃和琉璃的制作方法是差不多的,甚至玻璃的工序更加簡單。若是能將玻璃做成平整的大片鑲嵌在窗戶上……那他就開拓了全新的領域,不比開賭坊賣雜貨和本家搶生意更好?

一個月的時間,琉璃廠的老師傅們熬得雙眼通紅,終於交出了第一片平整的玻璃。那片玻璃中全是氣泡,崔巍卻將它鑲嵌在了窗框中高高掛起。第一片出來之後,接下來產出的玻璃顏色更加透亮。為了感謝簡嘉無意中的啟發,崔巍特意讓琉璃廠的老師傅按照成本價將玻璃賣給了她,秦家透亮的玻璃窗正是由此而來。

今天到秦家轉了一圈,崔巍已經發現了新的商機,除了玻璃窗之外,他對秦家的紗門也感興趣,還有那固定在回廊下的脫水機和能烘幹衣衫的烘幹箱。他的這雙眼睛果然還是厲害的,秦娘子果然是個妙人,能想到常人想不到的東西。一會兒吃過飯,他要好好同秦娘子談談合作的事。

小屋中的麻將聲打得熱火朝天,秦家廚房中的炒菜正進入到最熱火的環節。一把青紅辣椒灑下,嗆人的油煙味熏得簡嘉連連咳嗽。秦易連忙從竈臺後面起身接過了鍋鏟:“你去休息片刻,炒菜的事交給我。”這道小炒雞,他曾經見簡嘉炒過,可能調味上面暫時達不到簡嘉的水準,但還原個七八分還是沒問題的。

簡嘉擦去生理性的淚,抽了抽紅紅的鼻子:“這辣椒明明這麽圓,卻又這麽辣,明明是我親手育種種出來的辣椒,一點都不給我面子。”說起這個她就想哭,當時她特意挑了個頭大體型圓胖的辣椒育種,指望著能種點不太辣的菜椒出來,可等辣椒結出來之後,好家夥,每一棵都辣到飛起。每次一炒辣菜,她就涕淚交加狼狽不堪,但是架不住工匠們和秦易二叔都愛吃辣。

嗆人的辣味順著窗戶飄到了院中,秦易翻炒幾下後,便擡頭看向了院落。從他這個角度,能看見北方的廊道和廊道兩側的臥房。從沒想過,他家的老房子能以這樣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,更沒想到這麽好看的房子,是他和嘉兒一點點打造而成的。

這是,他們的家。

想到這裏,秦易唇角不自覺的上挑,心裏溫暖的同時又有些沈甸甸。這次建房子花費不小,即便施工隊說了包工包料,可他們還是用超了銀錢,加上這一個多月來吃飯等各方面的花銷,秦易粗粗一算,他欠了至少四十兩銀錢。

四十兩銀子,不是四兩,這麽多的錢,何時才能還給嘉兒呢?

秦獵戶認真翻炒著鍋中的菜肴,一邊陷入了深思。好在炎熱的夏季即將過去,到了秋天山上的獵物會更肥美,希望他能早些湊得銀錢。

聞著香辣的小炒雞味,簡嘉探頭看了看一眼炒鍋,滿意地頷首:“可以吃飯了。朗兒,喚客人們吃飯了——”

聞聲而動的客人們向著秦家的西廂的廊道下走去,廊道下的圓桌上已經擺上了冷盤和熱菜。眾人圍著圓桌坐下,每個人面前的碗裏都盛著甜甜的酒漿。範夫子摸了摸肚皮眉開眼笑的端起了面前的大碗,他清了清嗓子揚聲道:“我先來啊~今日我們共聚秦家,祝賀秦家喬遷之喜,再這喜慶的日子裏,祝願秦家家富人和,安居樂業。”

崔巍隨即舉起大碗,“大展宏圖,吉星高照!”

林岑是個武將,讓他說祝賀詞簡直要了他半條命,他憋紅了臉,才吐出八個字:“和和美美,早生貴子。”

“噗,哈哈哈哈,這個好!那我就祝秦相公和秦娘子夫妻恩愛白頭偕老,子孫奮發丙火輝煌!”

簡嘉哭笑不得,知道的是這群人在祝賀秦家喬遷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喝成親的喜酒呢。秦易眉眼含笑看了簡嘉一眼,作為秦家家主,他起身舉起了酒碗,沈聲道:“感謝諸位捧場,來,幹杯——”

“幹杯——”

作者有話說:

秦易:貧窮讓我有了危機感。【撓頭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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